“饿……饿的?”瘦猴结结巴巴。
汉子一拍他的脑袋,“你以为人人都像你,天天要吃那么多饭还老是喊饿,难怪长得个个瘦猴似的。”
瘦猴挠挠头,他确实是挺能吃的,但不长肉他也没办法,而且,他本来就是叫瘦猴啊。
“把人丢一边去,别耽误在这赖着耽误时间。”宋千里冷不丁插进来,“别忘了我们是来干什么的。”
宋千里发话,汉子不敢不从,毕竟到京城地界之后还有一大段路要走,“听见没有,管他是死是活,赶紧都把人抬走。”
瘦猴连连点头,手上抱起卫善的上身,心中不由得惊讶一把,这读书人不但长得俊,身子竟也这般结实硬朗。喉头止不住吞咽,说实话,他其实就好这口,只是可惜,没机会带着一起走。
将卫善拖过去的过程中暗暗摸了又摸。
卫善:“……”
拳头硬了。
“继续赶路!”汉子朝后面的车队大喊一声,但奇怪的是,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,而且连马的喘息声都没有,静得可怕。
汉子缓缓抬头,只见马车顶上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个黑影,手提雪白长刀,衣袂翻飞,上头还顶着一张狰狞诡面。
一众五大三粗的汉子皆被这黑衣人身上的煞气吓住,不敢轻举妄动。
汉子一时间呆愣住,“这这这……这什么时候上去的?”几乎是话音落下的同时,身后传来重物倒地的闷响。
紧接着身旁的宋千里突然横出手挡在汉子身后,银甲包裹的手臂为汉子挡下两片绿叶。
绿叶擦过银甲,亮起几缕火花。
宋千里看向偷袭的卫善,眼中满是不屑,冷嘲热讽道:“看来你们那个什么狗屁会还真是没人了,连头牌都派出来两个。”
周边的汉子眼看就要打起来,纷纷跑至远处,给他们让出战斗的空间。
卫善抬脚,优雅地跨过瘦猴的尸体,展开一柄写有“绝代智谋”四个大字的折扇,“你这话说得就有失文雅了,什么叫头牌,说得好像我等是青楼的妓子。”
宋千里轻蔑一笑,“少说废话,受死!”说着,包裹银甲的手呈爪子状朝卫善袭来。
卫善折扇一扫,挥出几片绿叶的同时闪身躲开。
而在宋千里的后方,“席”悄然挥刀闪至,宋千里反应迅速,抬手格挡,雪白的断云斩在银甲上,发出刺耳声响。
不仅如此,卫善所挥出的叶片有两片漏网之鱼,被宋千里躲开后径直朝位于宋千里另一侧的“席”射去。
“席”的五感先一步感知到危险,下意识躲避,叶片没有划破皮肉,却将身上的斗篷搞出两个洞。
“席”:“……”
宋千里:“……”
卫善也是看见了这一画面,嘴角忍不住抽抽,“你这斗篷的质量也不怎么样啊。”嘴上说着,手上动作不停,接连朝宋千里撒叶片。
“席”手持断云与宋千里打近战,卫善就在一旁远程撒叶子。
只是也不知是故意的,还是不小心,每次出生总有漏网之鱼,“席”不单要应付宋千里,还要分神去躲卫善的叶子。
一时间,竟不知谁跟谁才是合作关系。
宋千里也是发现了俩个人毫无默契可言,甚至互相干扰,心中暗喜,手上攻势愈发凌厉。他手上的银甲刀枪不入,卫善和“席”的都无法破不开他的防御。
“席”被宋千里的铁手与卫善的叶片逼得连连后退,心中恼火,冷声道:“你是来帮忙的,还是来捣乱的?”
卫善摇着折扇,一脸无辜:“哎呀,手滑手滑,下次注意。”
麻麻个吻。
“席”扯下身上千疮百孔的斗篷,往宋千里脑袋上一盖,在他视线受阻的空档,假意挥刀。宋千里抬手格挡。
“咔啪—”不知哪响起的蛋碎声,斗篷落下时,宋千里浑身僵硬,整张脸肉眼可见地充血涨红。
他一手捂在裆部,一手指着“席”,“你……你你……”你了半天,一个字都没能说出来,倒在地上,宛如被煮熟的虾一般。
在卫善的角度,可以很清晰的看见“席”踢出的那一脚,他吞吞口水,胯下仿佛也在隐隐作痛。
还没等他共情多久,“席”掏出斩月,双刀一齐朝他砍来。
卫善:“!!!”挥扇挡住双刀,“不是,说好的合作呢?”
还好意思问,“席”碗上使力,卫善用来抵挡的折扇瞬间四分五裂,“合作不了一点。”
看着像雪花一样散落的宝贝折扇,卫善心疼得直抽抽,面上表情狰狞,那骇人程度不亚于“席”的诡面。
“好好好,要打架是吧?我告诉你,我忍你很久了!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!!”
卫善发誓,从今往后再跟这狗东西合作他就是狗!
从腰间抽出一柄软剑,剑身如银蛇般游动,寒光凛冽。他手腕一抖,软剑如鞭子般朝“席”抽去,还带着尖锐刺耳的破空声。
“席”双刀交错,硬生生接下这一剑,对战的帷幕瞬间拉开,两人战作一团,刀光剑影间,杀气四溢。
卫善一边打一边骂:“你他娘的踢人下三路就算了,还敢毁我扇子?!你知道那扇子多贵吗?!”
“席”懒得废话,刀势愈发凌厉,每一刀都势如破竹,直取要害。卫善嘴上骂得凶,手上却丝毫不乱,软剑刁钻狠辣,专挑“席”的关节处下手。
两人打得难分难解,完全忘了旁边还躺着一个痛不欲生的宋千里。
宋千里蜷缩在地上,冷汗涔涔,好不容易缓过一口气,抬头一看,发现这俩神经病居然打起来了。
想着待他们两败俱伤,再坐收渔翁之利,站起身,没走两步,胯下剧痛再次袭来,他闷哼一声,又跪了下去。
“噗噗噗——”几片绿叶从他胸口处穿出,宋千里瞪大了双眼,满是不可思议地低头看向胸口处疯狂冒血的血洞。